黃衫翩翩 送客亭邊 嬌聲笑語
" 楊柳亂成絲 攀折上春時 葉密鳥飛礙 風輕花落遲
城高短蕭發 林空畫角悲 曲中無別意 併是為相思 "
說話的是一名黃衫女子 芳姿楚楚 煞是動人她的對面站著一名身著青衫的男子
男子笑道" 好表妹 捨不得我走 梁簡文帝的折楊柳都出來了?"
" 哼! 誰是說給你聽的? 我是在背書呢! "
黃衫女子扮了個鬼臉 一張雪白小臉更加動人可愛
" 好吧! 既然不是唸給我捨不得 那麼我腳下去的可快了"
青衣男子作勢要走出亭子 黃衫女子便急急拉住了他
" 表哥! 你還沒問我要什麼呢!?"
" 哈哈 我就知道妳這小磨人精 定又是要我幫你找什麼恩人是吧? "
黃衫女子俏臉微微一紅 放開了青衣男子的袖子
就說 " 吶! 你都知道了.."
青衣男子回過身來 執著黃衫女子手說
" 寒波 妳雖然未及摽梅 好歹也已及丼 怎麼這樁事 妳就是忘不掉? "
" 哎呀! 你不幫我找就算了! 何必講這話來氣苦我? "
黃衫女子 甩掉青衣男子的手說 " 表哥 你是知道我的心的
我現下一直想找到恩人 那麼 我才可以心安理得的.."
她講到這裡臉微微一紅 垂下頭 低低的說
" 我自小喪父喪母 只有姨父收養了我 除了你們 我是沒有
其他的親人啦 可就這個恩人 說什麼我也要找到他
你罵我傻也好 笨也罷 好歹他就是救我的那個人 沒見過他
我不能放任自己過安穩的日子 "
青衣男子將雙手放在她肩上" 我知道了 寒波 是我不好 我去了一定幫妳探聽 "
黃衫女子抬起頭來 晶瑩大眼中笑意盈盈
那青衣男子不禁心蕩神馳 " 那 我這就去了.."
這雙男女在送客亭處私語 那廂可全被一個小叫化聽去了
小叫化本是在城中乞討 本是餐風露宿 沒想那天路上撿了別
人的荷囊 將裡頭的錢花用的一乾二淨 卻被荷囊的主人逮個
正著小偷小偷的追打 小叫化這才逃出了城來 在送客亭下歇
腳 沒想竟給他碰見這等旂婗情景小叫化好容易等的那青衣男子走遠了
才翻身從亭邊的石階上坐起來 只見那黃衣女子的
背影柔弱無骨 看起來還是年紀小小 卻令有一番憨
態 那黃衫女子回過頭來 看到小叫化坐在那
不禁嚇了一跳 " 你?! 你是誰?! "
小叫化被她凌人的氣勢嚇的縮了縮脖子 " 我?! 我是誰?! "
那黃衫女子一愣 跟著便噗嗤一笑 " 我知道 你是小叫化 "
小叫化子見她笑的臉頰紅撲撲的 如春日芙蓉連話也忘了回答 就呆呆的看著她笑
那女子又問他 " 你倒底是誰? "
叫化看著她的服飾 雖不華貴 也看的出來頗有氣派
不又見她頭上簪著一隻玉簪 想來是好人家的大小姐
登時便起了自慚之愧 說 " 妳說我是叫化子 那就是了"
黃衫女子也不生氣 就說" 叫化子 你餓嗎?"
那小叫化本以為她挖苦自己劈頭一句狗操的就要罵將出來
抬起頭來卻看到她笑意盈盈 滿臉稚真的望著
自己 一口惡氣就飛了老遠 吶吶的說 " 我不餓! "
黃衫女子見狀 索幸上前 道 " 吶 我看你好餓了我請你回去吃頓飯好啦
換件乾淨衣裳 你留在我身邊好麼? "
小叫化猛的一驚 這黃衫女子怎的如此抬愛自己?
莫非是大戶人家的小姐未出嫁前就愛養小廝麼?
小叫化雖是乞兒 也不做這等事
他便吼道" 我不跟妳回去 你這惡婆娘!"
黃衫女子嚇了一跳 就笑了出來 " 我不是惡婆娘
徘雲表哥說我是最好的人呢! 你跟我回去 我給你乾淨衣裳穿
給你好飯吃 只要你別把剛我跟徘雲表哥說的話講給別人聽 我就對你好 好不? "
小叫化何時被一個貌如春花的姑娘軟聲軟氣的對待過聽她這麼一說 不禁心軟了
就道" 原來妳要我跟妳回去 是不要我亂講話"
黃衣女子笑道" 對啊 若你回城裡說了 傳到我姨父耳朵裡
那就不好聽啦 我姨父跟丐幫也有關係哩我不想讓他知道我在找恩人 "
" 你姨父是誰啊? 連丐幫都認識? " 丐幫乃江湖第一大幫 小叫化雖是乞丐 但還無緣入幫
" 咦?! 原來你不知道我是誰啊? 我還以為你看過我呢?!"
小叫化可是一頭霧水了 " 看過妳 ? 怎麼說啊?"
" 上個月我們門中舉辦的英雄宴 我也有露臉啊 "
" 英雄宴? "
黃衣女子見他似是完全不懂 也耐煩 索幸席地而坐就對他解釋起來
" 那次宴上 丐幫也有來 姨父叫我使一套劍法
我本以為你既入丐幫 想來那天應該有去 所以怕你走露"
小叫化和她僻鄰而坐 聞到她身上傳來一股芳香味道
差點頭都昏了 他輕輕的說
" 甭說我不是丐幫的人了 就妳對我這麼好 我也值為姑娘死一百次 "
黃衫女子臉微微一紅說 " 誓可不能亂發 給徘雲表哥聽到了我可得解釋個沒完 "
她說完便起身 " 走吧.."
小叫化迷迷糊糊的說 " 妳知道我不是丐幫的人還要收留我?"
黃衫女子一笑道" 一言既出 四馬難追啊! "
小叫化看到她的笑容 頓時眼淚就在眼窟窿邊打轉
打他出世 誰對他好過啦 誰對他講過什麼信用
就這大姑娘把他當人看 肯跟他平起平坐的說話
他不禁下定決心 反正回了城裡照樣是過著爛命一條的日子
索幸跟了黃衣仙女回去 哪天為她死了 她才會記他一輩子
就這樣胡思亂想 竟走到一座高大雄偉的牌樓下 他抬頭一看不禁大驚
那姑娘若無其事的走進裡頭 再對他招手 " 怎麼不走啦?"
那小叫化 看著牌樓上 龍也飛鳳也舞的寫著三個大字
{ 九 鷹 門 }
他指著那個牌樓 對著黃衣女子說 " 妳..妳..妳..妳倒底是誰?"
那女子又走了出來 笑著說
" 你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啊? 這是九鷹門啊 "
"為為為...為什麼走這裡? "
" 這裡是我家啊?! " 黃衣女子說
" 你剛問我是誰 我現在說好啦 我是九鷹門的
第三代第五弟子 我叫秦寒波 "
" 喂? 你在想啥? " 說話的是秦寒波
" 沒啊 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事 "
" 以前? 以前的事有什麼好想的? 姨爹叫你去武功堂 "
" 是嗎? 那我這就去 妳去不去?"
" 不去不去 去了肯定又被姨爹叫著使劍 我要去找徘雲表哥"
" 徘雲師兄? 師父只叫我嗎? "
" 嗯 對啊 你說姨爹該不會是想私下傳你九鷹爪吧? "
" 可別亂說 徘雲師兄才是應該學的人 他將來可是要繼承九鷹門的人"
" 開開玩笑也不行麼? 你這麼認真 一點都不像我撿回來的那個小兄弟"
秦寒波吃吃一笑 眉眼秋波 韻緻無限 才不過短短五六年一張瓜子臉就出落的更加的標緻動人
沒錯 跟她正在說話的 便是當年她在落腳峰送客亭邊收留的小乞丐
後來也入了九鷹門 成了第三代的第五弟子 九鷹門的掌門池鐵槍
最奇的是他居然還識字不少 細究之下原來是乞兒村也有識字老者
因犯罪流放 回鄉時親人均已亡散 是以淪為行乞渡日
閒暇之餘便教人讀書認字
池鐵槍見才心喜 認為這小兒大有可為 當下不責姪女的輕率
便把他收在門下 習武至今 一直稱讚有加 說他悟性身手均較池徘雲高
看來頗有掌門易主之勢
小乞丐入了門 總不能有個不登大雅的名字
池鐵槍知他只知母親姓路 便幫他取了名
" 我沒說不能開玩笑 只是別拿這等事亂說 徘雲師兄聽見可不好"
" 哎呀 他量大氣大 才不會為了這等事掛懷 再說他也不見得多愛頂著未來掌門的名銜 "
秦寒波笑道:" 你再不去 姨爹可要急啦 "
說時院裡那邊便傳來一陣喊叫 跟著一個身穿紫色衫子的女子便從假山
後竄了出來 " 路師弟 路師弟 師父在找你吶! "
" 師姐 " 路沛站了出去道" 有勞師姐了 我這就去"
那紫衫女子一笑 道" 去吧 "
路沛便向秦寒波揮揮手 自顧自的走了 秦寒波看著紫衫女子 忽的一笑
那紫衫女子見她笑 就說 " 妳別胡思亂想 我可沒什麼意思"
秦寒波道" 師姐別瞞我 我不會亂冤枉人 "
那紫衫女子臉一紅 叱道" 小丫頭鬼靈精 武功不唸淨耍嘴皮 把妳的
{ 碧波綠水劍 } 使來讓我開開眼! 看妳練到什麼地步? "
秦寒波一嚇 便笑道" 姨爹不考我便罷啦 連師姐妳也嚇我"
" 誰嚇你來著?! "
說話的並不是那紫衫女子 而是剛剛路沛出去的那假山後又走出兩人
秦寒波定睛一看 不是姨爹池鐵槍和路沛還有誰?
秦寒波暗暗叫苦 深怕又得練劍 便道" 姨爹.."
" 妳師姐也是為妳好 妳啊 聰明有餘 努力不足
一套碧波綠水劍 教妳使了三個多月啦 那三個{ 游 浮 柔 }的火侯
還不到四成 要是沛兒來練 肯定進步神速 "
秦寒波不答 用眼神向路沛求助
路沛心下會意 便道"那當然不行 師父 碧波綠水劍不是本門武功
弟子就算想學 也要師父許可 "
池鐵槍突然大笑道" 說到底你還是護著寒波 要我先傳你這套劍法
再慢慢教給寒波 寒波這丫頭有你當師父 這套碧波綠水劍要她學成
恐怕是無日可待 哈哈哈 "
大家都笑了出來 寒波急急道" 姨爹 你別說我 你剛剛叫路沛去武功房
又繞過來這裡 你才出爾反爾吶 "
" 哈哈哈 我叫沛兒去武功房 本只是要交待他和徘雲一起下山向大夫拿他
師娘的藥罷了 在這遇到 就走了過來 哪知妳又在貪玩不肯練功"
" 哎呀 徘雲師弟來了 他看到你們在笑話寒波 肯定又要為寒波說話啦"
秦寒波一急 便朝來人道" 徘雲表哥! 你瞧他們笑話我"
池徘雲朗朗道 " 路師弟怎不幫妳啊? "
一瞬之間 本來還在遠遠之外 便使上了九鷹門中的上乘輕功
{ 雪泥鴻爪 } 才一會兒光景 便輕輕一個翻身 站在秦寒波的身邊
羽扇綸巾 一副書生打扮 當真是羈旅風流
眾人見他和秦寒波站在一起 確是世上少有的一對好兒女心中都不禁暗暗叫好
路沛心中讚嘆這雙好兒女世間少有
心下卻又有一番心思 當年秦寒波帶他入九鷹門
他只是想跟著這位神仙姐姐 說不得她遇上了壞人
還可以露個兩手 沒想她竟然系出武術名門
又有個青梅竹馬的表哥 自己遂斷了此念 從此專注
學武 一方面是興之所在 一方面也是為了賭氣
沒想他進了門之後 初一二月還不覺得怎的 可到後來
他就發現 秦寒波名為師姐 事實上九鷹門的一招半式
她是一點都不會 而且並不跟他們一塊練武
路沛初時尚以為是男女有別 師父嚴守禮法
哪知卻又不是這樣 那紫衫女子也跟他們一起習武
作息與他人並無不同
他心下暗自奇怪 某日下午 路沛在竹摘湖邊遇到秦寒
波百般無聊的在湖邊唱著小曲
上前搭訕
秦寒波見是他 也不直視 一雙秋水瞪瞪的盯著湖面瞧
道 " 路沛 你來幹麼? "
" 我心裡有個疑問 想問妳 "
秦寒波眉一挑 跳起來道" 怎麼? 問什麼? 我可沒武功
秘笈給你這個武呆子喔 "
路沛一笑道 " 不不 我問的可不是這個 不過呢 又有點像.."
秦寒波道 " 你說吧 "
路沛見她皺眉不語 顯然猜到了他要問的事
他不拐彎末角 便問道 " 我入門也有一段時日了就覺得奇怪
妳怎麼都不跟我們一塊練武? "
秦寒波看他一會兒 才緩緩道 " 我生性懶疏 不跟你們一塊兒練武自是當然 "
路沛隱隱覺得不對 便道" 那也不對 再怎麼懶疏 難道連九鷹門的起手式不練麼? "
秦寒波臉色一白才道 " 這件事不用你管 你是誰? 竟質問我? "
路沛心中一痛 知她瞧不起自己是個撿來的叫化子
又年少血氣 禁不起她刺中心中痛處 便直言道
" 我是誰我不知道 不過妳就算知道妳是誰 不也和我差不了多少?!"
路沛已知秦寒波自小失佑怙 是被池鐵槍收養的
而且平時九鷹門中並不甚得人緣 男的瞧輕她是孤女
女的嫉她容貌無匹 是以說出此話
秦寒波臉色鐵青 咬緊下唇 許久才蹦出一句
" 你好啦 我當以為 你是我帶回來的 原會為著我些
好歹也不會聽些渾話來欺我無父無母 原來 原來你跟他
們一樣 全是那顆財狼虎豹的心!! "
路沛一呆 心中湧上她在送客亭邊對他的溫柔笑語
又想起她為了他跟池鐵槍求情 心中一酸
就靠近秦寒波一點 拍拍她背 向她賠罪
" 對不起 對不起 我亂講話 妳別哭 都是我不好
我一直顧念妳 又看妳不跟我們練功 所以心裡疑惑 偏生
嘴衝 惹的妳生氣 對不起 從此以後我絕不說這種渾帳話啦"
秦寒波久久不語 才歎道 " 罷了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門裡上上下下誰人不知呢?
我居然拿你開刀 那才是我的不對 你也別生氣 我慢慢說與你聽 好麼? "
路沛點點頭 兩人便席地而坐 男的側耳傾聽 女的凝神敘述
秦寒波娓娓道來
秦寒波手捻青草 低低聲道 : 有些事 我就不說了 你自己是看得到的
自小 我便知道自己不是九鷹門中人姨爹再怎麼愛護我 也不肯將我收入門下
他就在這個竹摘湖旁 告訴我 我的爹爹和娘 如何死在仇人手下
我又是如何的被恩人護救 送到九鷹門來
成為爹自創門派的唯一傳人 "碧波綠水劍" 和 " 綠玉劍氣 "
就是我爹留下來的唯一遺物 "
路沛凝心傾聽 這些他於旁人曾有耳聞 聽到秦寒波說來到是第一次
" 我從來不怪姨爹不讓我入九鷹門 只是難免
抱憾 若不能學得好功夫 怎麼手刃仇人?
姨爹出於愛護我的好意 我自然是不敢造次了"
秦寒波幽幽歎道:" 你一定要問我 這仇是如何結得? 是吧? "
路沛沒答話 秦寒波便又低低道 : 是啦! 我也
常很生訥悶 直到表哥說與我聽 .."
" 我的娘姓楊 叫做秋英 是九鷹門的第二代第
三弟子 我的爹叫秦守杭 是我娘的大師哥
姨爹是我娘的二師哥 "
" 我爹本來是九鷹門中人 我娘鐘情我爹
當時我已出世但是鐵手派的鐵耙子邱萬山 是綠林中的無恥
之輩 他看上我娘 要人不成 便帶著大批人馬強行上山提親
師祖為了讓我爹和我娘避此大難 便叫他倆下
山 姨爹護送他們 沒想到邱萬山卻兵分兩路
在後山抓住我的爹娘 殺死了他們 唯有我悻存
而姨爹被殺成重傷 邱萬山用鐵耙手掌擊師祖
師祖心脈震斷 臨時之前用盡餘力將邱萬山的
兩隻手臂用九鷹爪抓斷 他們狼狽離去 師祖見
大難已去 方才閉目而逝 "
路沛微微惻然 原來女子之貌 可以具有如此強
大的力量 秦寒波如此花膚雪貌 更可遙推楊秋
音當年如何傾倒眾生
" 自此姨爹掌管九鷹門 他無時無刻不忘督促我
勤練爹爹的劍式 那是爹自己悟出的
自然要我來傳其衣缽 可我最想見的 還是當年
救我的恩人 我想問問他 我的爹娘是啥樣的人他們疼我不疼? "
路沛道" 師父難道問不得麼? "
秦寒波歎道" 姨爹約莫是過去太過悲慘 不願我提起 要是問起了
姨爹心情總要壞上兩三天大仇未報 想起來總是不太愉快 "
路沛心思百轉 回想著當年秦寒波對他的
一字一句 正在出神之時 就聽到一句軟軟
溫溫的語調 " 路師弟怎啦? 師父叫你呢!"
他猛一回神 從往事裡清醒了出來 看到一
干人瞧著他 那叫著他的 正是那紫衣女子
他定神道 " 我是想件事出了神了 師父叫
我和師哥下山 這事自然拖不得 現下便可去了"
那紫衣女子臉上滿是關心的問道
" 路師弟可不是身子有恙吧? "
秦寒波不待路沛回答 便笑道 " 有恙豈是
問問就好的? 再說師姐可忘了這個武呆子
除了練功 可沒什麼時間得空來{有恙}了!""
那紫衣女子臉上一紅 便住嘴不語 卻白了
秦寒波一眼 瞪她貧嘴多舌
路沛並未回答 只是瞧著池鐵槍道 " 師父我現下便和徘雲師兄去啦 "
池鐵槍笑著點了點頭 道" 雲兒 快去快回 "
秦寒波見表哥要走 也顧不了紫衣女子的嗔怨
忙急急扯住了池俳雲的衣袖道 " 俳雲表哥你不問我要些什麼? "
池俳雲苦苦一笑道 " 妳要的 我自當盡力尋來"
那紫衣女子不解 問道 " 寒波妹妹有什麼物事
是窮師哥之力也尋他不著的? 妳說來聽聽 我
也幫著妳留心 "
秦寒波不語 就是看著池徘雲 道 " 謝謝表哥 "
短短四字 聽起來卻大有纏綿之意 看來不儘儘是
為了尋物之事 她對眼前這位表哥實是情有所鐘
一旁的路沛卻是看的夠清楚明白的 他心道 "
她要找的可是有腳會動的{恩人} 哪裡是什麼
物事了 若真是珠玉翡瑙 哪還有弄不來的? 只
是礙著師父情面 不好直說罷了 "
池鐵槍約莫也明白其中因由 是以微微皺眉" 雲兒 沛兒 去吧 切莫耽擱 "
池俳雲輕輕卸下秦寒波的手 走到路沛身邊 拍他
肩道 "走罷 "
路沛微微點頭 向那紫衣女子道 " 珠嫦師姐 小弟
別過 " 便輕輕提起左腳 也不轉身的 身子向下微
微一沉 便跳到了圍牆之上 他朗聲道 " 事不宜遲
請師父恕罪 " 便翻身過牆 池徘雲微微笑道 "路
師弟就這般直爽 " 當下便左跨一步 右跨一步
輕縱上樹 再跳過牆邊 向池鐵槍一揖 便飄然縱下
池鐵槍笑笑道" 珠嫦 妳可看的出那是哪兩招麼?"
那紫衣女子原來姓柳 名珠嫦 她也是微笑道
" 路師弟使的是{鷹走步} 狡快有力 剛健易明
如鷹在地欲飛 突然而去 至於俳雲師弟的雪泥鴻
爪 想來也已成氣候 他那招欲隱欲現 於避敵時
易叫人不覺 用於輕功 也是輕逸靈動 很符他書生的性子 "
池鐵槍大笑道" 說的不錯 不愧是我的好徒兒
他們各有專精 將來必是光我九鷹門楣的不二人選 "
柳珠嫦聽得師父讚路沛 不禁代他歡喜
秦寒波見了 卻是無什反應 輕道 " 姨爹 我肚餓了
想去找點東西吃 您跟師姐慢說 " 便要退下
池鐵槍忽道 " 改明兒便使{碧波綠水劍} 來讓我瞧
瞧 你爹爹的自負武學 妳可不能懶殊 "
" 是的 " 秦寒波一嚶 眼色竟然甚是傷懷便疾疾退下
柳珠嫦看著寒波如此失魂落魄 也不在意 只想著師
父如何讚著路沛好 她自小便是高傲 對誰都不假辭
色 直至路沛進了師門 竟是半點也不討她好
反而她平素嬌聲慣養 被師父寵的緊 見他如此無禮
便起了不服之心 他越是說她不好 她便越要待他好
讓他路沛這渾小子知道 他瞎了眼才對她不睬不理
誰知時日一久 無禮蠻橫成了剛毅木訥 不識好歹變
成年少方剛 從此一顆芳心便是繫在他身上 任是移轉不開了
話說路沛與池徘雲下了山 便朝著城中直
行而去 兩人身上都有著上乘輕功
原來是一兩天的路程 仗著年輕力壯
竟才一兩個時辰 便已奔到了山腰之中
九鷹門位處險峻 若無人帶領 決計是無法
可進 下山原本快速 加上熟於地形之便
這些路程自然毫不費力了
兩人路上無趣 便比拼腳力
路沛的鷹走快捷無倫 池徘雲的雪泥鴻爪
也不遑多讓 兩人的功夫
使將出來 真當是一隻黑峻無倫的大鷹
一隻如靈巧生動的雁子一般好看煞人 也是神妙的緊
奔到落腳峰山腰之時 兩人抬頭望日
皆感渴憊 便停了下來
路沛取出懷中乾糧剝了一半 遞給了池徘雲
池徘雲並未接過 只是走到溪邊 掬水去喝
路沛一縱 到了樹上 便假寐起來
就在此時 突然聽到有個聲音從山上傳來
池徘雲和路沛對望一眼 心下疑惑
上山下山唯有此路可行
但這聲音 分明是手杖佇地之聲
九鷹門中 人口雖眾 大都也是壯年之輩
並無如此老者 需靠佇地而行
加上上山艱困 訪客不多 人徑荒稀
又怎會在這裡遇到別人呢?
只聽得那聲音忽遠忽近 竟似內功十分的高強
一下子"篤篤篤"的聲音在十里之外
突然又變了遠去 原以為是去的遠了
卻過了一陣子 又行了回來
路沛與池徘雲想不透其中原由 不禁面面相覷
就在此時 一個老者 從聲音的來處現身
依舊是"篤篤篤"的聲音
池徘雲雙手一揖 問道 " 敢問老丈 上山有何要事?"
那老漢在池徘雲身畔停了下來
道" 你是哪來的小雜種? 你老大爺去哪甘你屁事?!"
池徘雲一屆斯文 平平被人罵了小雜種
竟然是一陣青白 不知如何做聲
他自忖 幸虧那老漢不知他是九鷹門的少主 不然罵
了他小雜種的 必然也是污辱了池鐵槍
他依舊是有禮答道" 小可對山中道路 倒還知一二
眼前無處可去 必定是老丈迷途 無法下山了
不如讓小可帶路 老丈也可僅早回轉 "
誰知那老丈 不喜反怒 舉起拐杖便從池徘雲頭上打了下去
池徘雲是個會家子 自然是避開了去 誰知那老漢
本來擊他天靈蓋 卻是個虛招 那老漢在池徘雲頭上
輕點一下 便放鬆了拐杖 伸手便是面上一拳
這一下變起倉促 池徘雲竟沒躲開了去 面上生生的
被槌了一下 這下他也顧不得溫文有禮了
好心被當成驢肝肺 如何忍得?
那老漢破口罵道 " 小雜種 操你奶奶的 老子愛上
山便上山 愛下山你待怎地? 你老子高興快活在這
裡蹓轉 不行麼? 幾時輪到你這個小畜牲來教訓老子?"
池徘雲聽他又是小雜種又是小畜牲的
原先的忍耐又去了十分 他向路沛示意
卻沒想到路沛輕聲道" 他一隻眼睛極差 常閉目著.."
這聲音極細極輕 本是用內功輕輕傳送的語句
沒想到那老漢耳朵一動 便大聲喝道
" 是瞎子便又怎的? 哪個不要臉的王八羔子 滾出來先
讓老子把你的眼睛挖了出來 看看跟老瞎子的眼窟窿合不合用!"
這一下路沛和池徘雲一驚 認定了這老漢身有武功 並
不在他們二人之下 兩人雖然驚訝 卻也不怎麼驚慌
心中都道" 他是個老漢 武功雖然不差 我們可有兩人"
路沛心想 點他穴道便罷 師娘的藥要緊 莫擔擱了時辰
便向池徘雲使個臉色 兩人便跳到老漢背後 那老漢本來渾然不覺
卻在池徘雲伸手點穴之時 抓住了他的手 往前一拉
四兩撥千金 池徘雲竟被摔了過去
路沛一驚 還未出手便被那老漢穩穩的點住了穴道
那老漢順手一掌 " 啪 "的一聲 耍了他一記耳括子
道 " 操你奶奶的小畜牲 想暗算你老子! 再等十輩子
吧! 老子就讓你知道 什麼叫做吃排頭! "
他踢了池徘雲一腳 便拎起路沛 往山上直奔而去
那老漢身形駒屢 沒想提起路沛竟似無物顯然身負極高的輕功
路沛本來不開口 卻不禁聞道"敢問前輩 上山可是拜訪家師?"
那老漢瞪他一眼 怒道" 家師?! 他媽的 你是九鷹門的 畜牲! 瞧我今天不宰了你!"
說著便在路沛頭上猛搥了一下
路沛本來體質壯健 不知怎的?
卻被老漢的拳頭搥的意識全無 他悶哼一聲 暈了過去
路沛過了好些時候 醒來時覺得頭重腳輕
用手撐起身子環顧四周 突然發覺此情此
景 雖皆不曾來過 卻是依稀仿彿識得
想來定是山上還有他不曾去過隱密之處
那老漢出手迅捷無倫 又言行怪異
難道這山上 除了九鷹門外 還有哪位高人
密藏在此麼?
正這麼想的當兒 突然被人重重踢了一腳
這一腳踹的路沛又差點暈厥過去
定睛一看 竟又是那老漢
路沛武功底子純厚 尋常會家子不是對手
今日如此狼狽 也算遇天下之大奇了
他小心戒慎 不敢小覷了這老漢
那老漢用力又踹了他一腳道"偷懶?! 臭小子 給你爺爺找東西吃去!"
路沛緩緩站起來 卻在剛剛被踢之處隱隱做疼 他心中奇道
" 這痛非筋骨之痛 反而氣血略有窒礙 莫非?...."
" 別婆婆媽媽的! 再不去料理 瞧我下一腳要不要了你的小命?! "
路沛不敢擔誤 趕忙離去 過沒多久便抓了兩隻山雞回來
不等老漢開口 便動手料理了那老漢突然笑道
" 你這小雜種還算識時務 要是你趁機跑走了 你那死穴 連池鐵槍那
老雜種都只有徒呼奈何的份啦!! 哈哈哈" 他一手搶過剛剛炙好的雞肉
便大吃起來 瞧那模樣還像是多久沒吃過啥好東西似的
路沛見他心情好轉 便想探探根由
他一手護住要害 道 " 敢問老丈 您可是識得家師? "
那老漢竟然不理他 逕吃他的雞肉
" 老前輩 您和九鷹門可有啥深愁大怨? 何以如此隱居在此?"
" 他媽的你煩不煩哪? 池鐵槍那老雜種怎麼有你這麼婆媽的徒弟 "
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道" 你的鷹走活像猴子學走路 不像樣不像樣
只有那老雜種才教的出你這種徒弟看來你定是他嫡傳門人 嘿嘿嘿嘿..
報仇之日不待今日 更待何時? 哈哈 池鐵槍 我若不清理門戶 鏟除惡賊
如何面對師父 如何對得起英妹於九泉啊!! 哈哈哈"
路沛越聽越是糊塗 他肯定了這老漢必定與九鷹門有極大關係 心中隱隱覺得不祥
一向又敬又愛的師父竟然在那老漢的口中聽來全變了個樣 .....
那老漢轉過身來厲聲道" 小雜種 你這幾天好
好服侍我 不然你就有的受 死穴被我注入逆行
之氣 你一運功必死無疑 過幾天我就要去會那
個老雜種 你給我當令牌 聽到沒有?!"
路沛不信 暗自提了口氣 沒想到心口一窒 喉頭一甜 竟噴出了一口血
那老漢哈哈大笑 反手又點住他的幾個穴道便離開了路沛十步之遠睡下
口中還唸著 "師妹啊師妹 妳等著 給妳報完了仇 我就來找妳啦!.."
路沛聽他聲狀纏綿 大有淒苦之意 想來他口中的師妹定已不在人世
他不禁想起秦寒波 淺笑盈盈 身形婀娜的倩影
苦難之中夾雜著一絲甜蜜 墜入了黑甜鄉
搞不清楚睡了多久
路沛耳邊忽然聽到那瘋老漢又在自言自語
他翻身坐了起來 有了前車之鑑 便不敢輕易亂動
果然 那老漢正坐在樹下不遠處
路沛心下一忖 大概也已過了三天光
景了 再不回去 想來師父必更加擔心
可是他一回去 那老漢必定給門中帶來一場大災難 左思右想
他性格純厚木訥 竟想不出個法子來抵禦
看著那老漢 他似有極大冤情這個謎面 又能由誰解得ㄋ?
那老漢似乎正在運氣 他緩緩吐納
突然以木杖支起身子 向上一躍以木杖當劍 使起劍法
他身形駒褸 木杖又十分的沉重
不料使起劍法卻是輕靈活動
送劍之時緩緩推開 再突轉為凌厲的一刺
路沛觀察了許久 突然心下一凜他不可置信的叫了出來
"碧波綠水劍!!"
那老漢側耳一動 想來已經聽到
卻並不理會路沛 依舊一路一路使了下去
路沛越看越奇 越看越不可置信
這人為何會使秦寒波之父所自創的劍法? 難道?
那老漢將一路"游魚出水" 使完便停了下來道
" 好小子 池鐵槍那老畜牲竟然把碧波綠水劍當做九鷹門的武功了?
瞧我不先打壞了你天靈蓋!"
他一邊說一邊提起木杖飛奔了過來
路沛急道" 您錯了 老前輩 這套劍法只有師父和寒波姑娘會使而已啊"
那老漢聽到他這麼一喊 居然愣了一下過了一會兒 他才抖著聲音說
" 你說誰? "他奔過來 將木杖底端抵住路沛的下鄂
路沛這下便確定了他的身份
他定住心神 緩緩道"我聽寒波說 她的爹爹
已經被歹人所害 死於非命了.."
他一聽到這句話 木杖便放了下來
他聲音中帶著顫抖 道" 寒波...寒波
寒波竟然還沒被那老奸賊害死麼?"
路沛低頭不語 老奸賊 他的師父為什麼是老奸賊?
他崇仰了許多年的師父 莫非還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老漢將木杖收起他道"小畜牲 帶我上山見我女兒去! "
" 現在? " " 現在!!!!"
路沛心下不依 老漢又道" 你快帶我回去
今天你幫了我秦守杭一個大忙
待我報了你師祖的仇 便教你更多更多的武功你待怎的?"
" 我要是不帶你去ㄋ? "
" 你不帶我去 哼哼 那也沒什麼 我見一個殺一個
肅清門中叛徒 再來慢慢料理你!"
" 我若帶你前去 你可答應休傷我門中人之性命?"
"哼哼 你敢跟我講條件? 看不出來池鐵槍還真收了
個忠心不貳的徒弟 挺帶種的嘛! "
他一邊說 一邊掌擊路沛的後背 路沛哇啦一聲吐出
一口鮮血 老漢笑道" 既然不能傷你的師弟師妹
那我只好先教訓教訓你啦 "
路沛知他這句算是已經答應他的要求箭在弦上 不得不發 當下他帶著秦守杭
往九鷹門前去
話說路沛失蹤之後 被秦守杭踹暈的池徘雲
過了許久才醒了過來 時值半夜 池徘雲一
陣冷寒 他被凍醒後便四下尋找路沛的身影
想到路沛也許是被那老漢帶走 他一躍而起
連夜施展快奔 回到山上
一看依舊安然無恙 便放了下心
吩咐先別打攪門中之人後 便睡下休息
這一休息半到了下午 醒轉過來後就欲行動
準備調派人手找尋路沛
他在大廳吩付下屬時 一個穿著淡粉衫子的�
身影從內堂奔出身後拖著一條油光水滑的辮子
在池徘雲身前立定後 她一笑" 表哥...你受傷了? "
池徘雲望著她一笑 " 不礙事 師弟被俘 那老漢定會上山對我不利 定要提防"
秦寒波臉色微變 " 路沛怎麼啦? "
" 他失手被抓 現下一定是往山上來了 師妹
妳還是進內堂 別隨意出來 "秦寒波臉色微白道" 路沛不會有事罷? 你們
來回的這樣快 我當以為你們真是抓藥去了.." 池徘雲不答 遣退下屬後
帶著秦寒波去到後院便看見柳珠嫦 " 路師弟怎麼了? 師兄? "
池徘雲面色拰重 " 沒事 師妹毋需擔心只是那人武功頗有師門底子 要對付他
定要請爹出馬了"
柳珠嫦神色一懍 " 我去找師父.." 說完轉身便走
秦寒波嘆了口氣 望向池徘雲" 事態緊急 但願路沛安然無事"
池徘雲點點頭 道" 表妹 我問妳一事 你毋需隱瞞 若是真的 我必當盡力成全"
秦寒波臉色白了白道" 你要說什麼?"
池徘雲緩緩運一口氣 道" 表妹 妳 .. 妳對路師弟....."
秦寒波垂下頭 不語 過了會兒才答 "表哥....你一直這麼想嗎?
池徘雲道" 君子有成人之美 師妹 我一向護妳 決計不在這上頭為難 "
涼風吹來 秦寒波站在花架旁 裙帶微揚
輕風拂的她的瀏海波動 粉腮泛著淺淺桃紅
十隻手指交互相握 玉蔥班的指甲底捏握出血色
上唇緊咬著下唇她低眉斂眼 不再回答
寒波低首斂眉 不再回答 卻聽到大廳傳來一陣吵雜之聲
池徘雲驚道"這麼快?!"
他看了秦寒波一眼道" 妳去請姨丈 這事再說"
"知道了" 池徘雲見她無精打彩 心想正擔心路沛的安危
便拍了拍她肩膀 穿出小徑而去
大廳一陣喊叫聲 " 叫他出來!!! 你們這些龜兒子!!叫老雜種出來 ! "
池徘雲皺皺眉頭 尚未到廳房便見到幾個師弟不是被點了穴就是倒地不起
他大步踏入 朗聲道"路沛 你在麼?路沛"
秦守杭一見到他 便露出獰笑 " 小雜種來了 我先收拾掉你再說"
突然一鬆扼住路沛脖子的手 雙手一翻 手指併攏 彎成弓狀
雙腳踏穩馬步 使勁一運氣 便縱身飛來 勢如猛虎
池徘雲急急閃過道" 你到底是誰! 為何欲除我與我父為快!!"
" 我?! 我的姓名你不配問!" 他一翻身雙腿一推 站在路沛面前
一拳揮了過去 池徘雲接掌 卻被震的發麻 他隱約有感
這人的功力和父親也許不相上下
他倒抽一口氣 此時突然一陣掌力從中切下 硬生生扯開他們兩人
池徘雲尚未看清 就看到秦守杭大笑"哈哈哈哈 等了我十幾年
你終於出現了不是嗎? 我今天要清理門戶 ! "
池鐵槍眉頭一皺 " 師弟 莫非這些年來 你就隱居山腰 ?"
秦守杭盯著池鐵槍道" 可不是 我等這天等了多久?
不只是我 英妹在等! 師父也在等!!"
池鐵槍一嘆 " 莫非真是天要亡我? " 他一說完 便抽出一名弟子
的腰間懸劍刺去 這一下便戳傷了秦守杭的臂膀
"你~" 秦守杭躍開兩步還是被他所傷 他恨道"你還是同以前一樣卑鄙無恥!
我今不手刃仇人麼?!" 他大喝一聲 用木杖當劍 使出將來
煞時兩條人影便糾在一起 池鐵槍的劍法越使越快 秦守杭卻是凝靜不動
偶爾一棒刺出 卻是電光石閃 猶如波光瀲灩的一閃
游走靈巧 劍法精奇 看到此處 池徘雲大驚 " 碧 碧波綠水劍 你是秦師叔!!"
池鐵槍將劍身一抖 發出嗡嗡之聲 向秦守杭腰間一刺
秦守杭本來視力極差 這一下原本閃避不及 卻聽到一聲女子喝彩
"好!" 便向下運氣 身子直直抽起 神態詭魅恍如疆屍
只是衣服還是被割了一道口子
池鐵槍怒甚 道" 珠嫦 閉嘴! "
秦守杭兜轉木杖 揮杖欲刺 池徘雲卻擋了上來欲代父受死
此時一聲嬌呼 傳出 秦守杭等眾人未決
一個小小的身影便穿入了秦守杭和池徘雲之間 " 要殺他 先殺我! "
秦守杭 定睛一瞧 一驚" 妳 妳妳是我的寒波!"
" 爹! 別殺他 女兒求你別殺他 冤冤相報何時了 ?"
" 寒波妳果真沒死 妳讓開 讓爹爹料理門戶後再帶妳走!"
" 爹! 我不要你殺徘雲表哥 求你不要! 這些年 只有他是真心待我好
真心為我 你殺了他 寒波也不活了!"
秦寒波小臉漲紅 雙臂張開護住池俳雲不讓秦守杭靠近"
這一切的情形全看在路沛眼底
他的心碎了 直到今天 他才真真正正的醒悟過來 秦寒波一向心
裡就只有表哥 難道他看的還不夠清楚麼 是他癡心妄想 是他
配她不上 路沛傷心 秦寒波面對生父與池徘雲 卻是心力交瘁
"寒波!妳知道妳在說什麼嗎 妳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邱萬山殺死
師祖是他授命 妳娘也被這個無恥禽獸玷污殺之 如今妳卻護著他的兒子?!!!"
" 我知道! " 秦寒波低下頭喝道
眾人一驚
" 妳 ...妳說妳知道是什麼意思?" 池徘雲問道
" 我...我早就什麼都知道了.."秦寒波道
她這一句話重重的打擊了每個人的心房由其是池鐵槍
" 姨爹 我都知道 可是 ...徘雲表哥待我情深意重
我自幼蒙姨娘教我讀書識禮 什麼叫原諒 難道寒波不懂麼?
我知道這事是因為你和姨娘在五年前假山旁的談話我全都聽到了
你養我育我 難道不怕我報仇? 是了 你玷污我娘 竊據掌門
有愧在心 我一個孤女 不知原委無依無靠 只要你收養我
大家必當說你有仁有義 這些 難道我都不懂麼?"
寒波聲淚俱下 又道 " 我不想報仇? 不 我不知道
沒有告訴我仇人在哪 我有仇人 我的仇人是誰?
我的恩人ㄋ 我的恩人是我爹爹! 我期盼你們放過他
給點他的消息我便心足意滿 可是你們還是沒死心去找他
我知道 因為俳雲表哥不會騙我 他決不會告訴我恩人死了 所以我知道爹爹還活著!"
" 爹爹 一仇報完還一仇 別這樣 別殺表哥女兒跟你走 我們別再回來了 "
秦守杭雙目充血 青筋暴起
此時池鐵槍忽然從池徘雲身後飛射出一劍刺上秦守杭的胸膛
秦守杭喉頭一腥噴出鮮血 他放掉木杖運氣
使出最後的內力往池鐵槍天靈蓋上一擊
池鐵槍悶嗚一聲 退後三步 口角流出鮮血
便軟軟倒下 秦守杭狂聲大嘯"英妹阿 我就來陪妳啦! "
他將穿進胸膛的劍拔了出來 寒波慟哭"爹阿 你別死!"
秦守杭推開她 " 妳不讓我殺掉這小孽種 就是不肖 我死了罷! "
他望向路沛道
" 你來殺了他! " 說完在他身上解了之前封住在路沛身上的死穴
路沛一驚
秦守杭抓住秦寒波厲聲道" 看得出來你喜歡我女兒
你若殺了他 我便做主成你們的好事 你若不殺我便殺了她!"
池徘雲道" 路師弟動手吧! 請你好好照顧寒波! "
路沛顫聲道" 他是你的女兒 你如何下的了手?!!"
"如此不肖之女 我留她何用?!!!"
" 你! " 路沛懸而未決
忽在此時秦守杭慘叫一聲 一把利刃自他胸前穿出
他回頭一看 竟是柳珠嫦
他單膝跪地 放開了寒波 秦寒波趨前 被他一掌揮開
秦寒波道"爹爹 原諒女兒不肖 原諒女兒不肖! "
她跪著老父向他磕頭 秦守杭喘著道
" 好 好女兒 我的寒波乖女兒長的...這麼..大..了"
說完便斷氣而死
路沛呼了一口氣 他趨前扶起池徘雲至秦寒波身邊
" 好好待她.."
這地方已不是他能待之地了路沛十分清楚 走出這門
他便從此羈旅一生 漂泊無定但是 他看了池秦二人 又望了池鐵槍的屍身一眼
一切的事物都是虛幻的不實的
美麗的黃衣仙女 宏偉壯觀的九鷹門 敬愛的師父全都只是雲煙過往了
他劍回劍鞘 向池秦二人一揖 便踏出了門檻
柳珠嫦叫道 "路師弟別走!"
卻心知肚明留他不住 悲從中來 竟眼淚不停泛流
路沛踏出九鷹門 白雲邊際 鑲著淡淡霞光倦鳥皆回巢 他卻正要往未知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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