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故事紐約黃昏後 II

原來，Broadway星期天晚上是沒有Show的。唏！真給氣炸！在香港哪裡有百貨公司六點關門這個道理？星期天戲院不做生意？我呸！這紐約算是甚麼意思的！星期天不做Show？躲在家裡睡覺？演員發了達？不用捱世？

一時間，站在那裡，盯著「Closed」的塑膠版，不知所謂，一句香港土話，滑口而出。「有無搞錯呀？」話完這包話之後，有大概十秒鐘的時間我是混沌的。然後，是她。
「Sunday是沒有東西看的。」我聽到背後這把聲音，很自然回頭一看。「Sunday無Show的。」她白襯衣外面是紫色夾克，下面是黑藍相間的長裙。短短髮。「？」更混沌。「你是香港來的？」她不認識我。很好，她不認識我。
最喜歡不認識我的人，因為他們往往讓我很舒服。可能是因為這樣，從這句話開始，我便對她產生了好感。

「喔�是�我是從香港來的，剛剛下飛機就跑過來買票�噢�原來星期天關門，真倒楣。」
「你本來想看甚麼的？」
「喔�r�r�v真糟，在這種時候老人痴呆症不可以早來，柏金遜病不可以發作。我就是把那個荒誕音樂劇的名字忘記得一乾二淨了。
「呀��一班小孩子的�畧ㄕ犒L了的�j概是�v
「哦？」她「咭」的笑了一聲。
「沒有聽見過有這種兒童劇。」
「噢！不是兒童劇！不是！是Musical! 」
「哦�v她緩緩的點頭。
「一個人看？」沒想過她會這樣問。
她是一個二十來歲的中國女孩子。幾歲就移民到美國來了，很難得她還會說廣東話，雖然是美國人的廣東話。
沒多久我們已經身處Mid-Manhattan一間Bistro裡面。

最近幾年來，雖然美國的經濟是處於衰退的時期，但是，就反而有利於一些小資本經營的Bistro的誕生。這種極具個人品味，風格上和台灣喫茶館﹑咖啡廳差不多的小店，看到門面的設計，差不多就已經看到性格為人。這些面積小小，以經濟型顧客為對象的雅痞店子遍佈全紐約市，供應Light menu，如薄餅﹑道地色彩（意大利﹑地中海式）食物﹑飲等。通常，大家都是看完甚麼甚麼，After Theater才來這果腹或聊天坐坐的。我們則是因為無百老匯看才註定在這家小店尋尋著落的。

起碼我是這樣，她，我不曉得。從她出開始，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令我意外的。
「這是我朋友開的店。」
「哦？是嗎，Nice, Nice.」我下意識地點頭，東張西望一番，
以表示我在鑑賞。「是甚麼"朋友"？」我心想。
「他是老番來的。」
「哦？是嗎？不錯呀�o裡�v如果我能夠擁有一間像這樣的小店，真的已經很不錯了。說實話，找個寧靜的地方，沒有人把自己看做茶餘飯後的話題，開一所浪漫的小Bistro，晚晚伺候「Table For Two」給人家製造浪漫氣氛，偷聽人家的喁喁細語作回報，感染他們四目交投的浪漫，會是一件賞心樂事，既娛人又娛己，又有利可圖，工作環境由自己營造，真是色﹑香﹑味﹑視﹑聽的享受。

這個現在還是我一個小小的狂想。我也把這小狂想告訴她，她笑。
「你移民來多久了？」
「唔��幾歲�撰}學讀書就已經跟Daddy Mommy過來了，
都記不起有多少年了！」
「有沒有回香港去看過？」
「沒有。」她笑著搖頭。「不過，我的Auntie Uncle常常都是這樣說的—— 九七前一定要回去看看！我想，或者吧！」認識她二十幾分鐘，最討厭她說這句話。

在她「朋友」開的Bistro內閒聊了兩句鐘，紐約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她告訴我，這幾天是她的Easter Hoilday，如果我願意，她可以暫時權充我的臨時嚮導，帶我去走走看看。其實我已經來過兩次了，一個人自己到處去，雖然是有點危險，不過，我倒是無所謂；話雖如此，有人帶著我四處去逛，多一個路上的伴，我也是無所謂的。

「入黑之後，千萬不要一個人到China Town。」這是她的第一句訓話。走出了Bistro，我們（或者只是我罷了）抱著滿懷的熱情，投入好像很黑暗又好像很璀璨的紐約市。開始覺得這么地方也有些微Lovable，是這個NYU女孩子影響吧。
紐約四月晚上頗涼。可是，我是冬天出生的人；聽人說過，夏天出生的人愛陽光怕冷，冬天出生的人愛夜晚怕熱，這個涼涼的四月夜對我算不錯。沿著Broadway走下去，
我們路經許多成人商店，大城市嘛，應該就是這個模樣——裝模作樣之中也掩飾不了一些坦白。不過，以前來紐約工作，別人已帶我參觀過，這次導遊小姐建議走進去看看，我們也只是象徵式的打了一個白鴿轉便出來。哼！萬變不離其宗，千篇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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